动荡变革是近年来国际形势演变的重要特征,而美国在其中发挥的破坏性作用日趋明显。随着特朗普第二任期施政铺开,美国内外政策对国际形势的负面影响逐步显现,不仅显著加剧了国际形势的不确定性,更可能导致世界进入风险积聚爆发的“无序时代”。
特朗普政府奉行“对立”思维,破坏国际合作的基本氛围。过去十余年,随着特朗普走上美国政治舞台的前沿,其个性中的“对立”思维、“好斗”倾向已然非常突出地呈现于世人面前。在他看来,世界更像是黑白映像的二元对立——“如果你不是100%顺服于我,你将110% 地成为我的敌人”。在第一任期,特朗普便将上述思维融入执政理念,不仅挑起针对主要国家的“大国竞争”,更妄图以“脱钩断链”“极限施压”等手段实现美国一家获利、单极独霸。其第二任期的执政虽然时间尚短,但已将“对立”思维推到新的极致。在美国国内,特朗普政府围绕移民、教育、堕胎等重要社会问题的政策,急剧强化了国内红蓝对立、种族分化、联邦与地方冲突,以致“第二次内战”论调在美国国内舆论场持续发酵。在对外交往中,特朗普政府不仅对其认定的竞争对手持续施加压力,更将诸多传统盟友树为对立面。特朗普与泽连斯基的白宫对立大戏暴露于全球,针对邻国加拿大几次三番的“合并”言论让盟友恐慌,“吞并”格陵兰岛、强夺乌克兰矿产资源等诸多言行更让欧洲国家哗然。美国诉诸“对立”思维的蔓延和升级,无疑进一步缩小了在动荡形势下国际社会开展合作的空间。
美国国内失序的外溢影响前所未有地加剧国际形势的动荡性。冷战结束以来,美国以“霸权国”“主导国”自居,长期以推广各种领域的美式理念为对外战略的基本逻辑之一。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美国近年不断加剧的国内乱象也作为所谓“霸权国”的副产品对国际形势产生着更为直接的外溢性冲击。特朗普第二任期将国内泛滥的芬太尼问题作为栽赃他国搞“关税战”的借口,国内各派势力围绕“大而美”开支法案的纷争及其对美国国债安全性的担忧给国际金融市场带来新的不确定性。更为令人担忧的是,特朗普政府为了逆转民主党政府的“多元、平等和包容”政策,在科学和教育领域掀起针对科学家和知名大学的大批判,并以中止联邦资助、暂停签证程序等举措迫使相关机构放弃国际科研合作。此类举动对国际科技和人文领域的交流产生了极大破坏效应,成为针对大国“科技战”的升级版本,是推动“逆全球化”的最新举动。发生在洛杉矶的街斗暴力冲突,更赤裸裸地将美国社会的动荡一面呈现于国际社会面前,以致《纽约时报》评论称“美国已不再是一个稳定的国家”。法国经济学家、《21世纪资本论》作者托马斯·皮凯蒂认为,“美国已不再是值得信赖的国家”。“不稳定、不再值得信赖的美国”已然成为国际形势动荡的新佐证。
美国国内传统政治制衡和社会秩序的坍塌,及其对外战略引发的国际社会“无序”风险,将使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面临新的严峻冲击。面对特朗普政府“美国优先”的执念,各国将被迫趋于自保、寻求新的力量联合,对国际公共产品的所求将更大于付出,各类国际组织的失效和全球性问题的治理赤字势必更加凸显。在应对气候变化、全球公共卫生、人工智能安全等领域,不排除既有风险因素以某种骤然爆发的形式冲击人类安危。国际社会陷入“无序”的潜在风险,也可能意味着一个新的“大争之世”出现。在所谓的“霸权国”肆无忌惮抛弃规则、规范、国际法的情况下,武力、胁迫、欺诈可能成为更多国家的无奈选择。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报告显示,2024年全球军费开支创下自冷战结束以来最大增幅,全球超100个国家及地区在2024年增加了军费开支。地区强国之间的直接军事冲突、大规模战争连续出现,也在不断印证维护国际和平的任务之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