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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时代以“大国对抗”为美国外交政策核心

2019-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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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预见,达沃斯1月的天气有晴朗的天空、寒冷的空气和大概率的降雪。而政治气候往往更多变。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自1971年首次举办以来,已经目睹了地缘政治气候的巨大变化。

前20年是处在冷战背景下。从1989年到2001年主要是“柏林墙”倒塌和前共产主义国家融入全球经济。“911”之后,“反恐战争”、入侵伊拉克及其所产生的余波主导了议程。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反全球化和民粹主义的兴起开始就位。

今天的美国政府正在着重表达一种新的不详主调。特朗普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把“大国对抗”置于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白宫分辩说,它是被迫对专制政权,特别是中国和俄罗斯独断的、破坏稳定的行为做出回应。它指的是俄罗斯2014年对克里米亚的吞并,以及中国在南海受争议的主权主张。

特朗普时代确实见证了大国关系的明显恶化。过去一年,美国发起针对中国的贸易战。尽管美国把投诉精准对焦在中国的贸易行为上,但无疑其动机是担心中国意图成为21世纪的主导力量。

克里姆林宫与特朗普先生2016年竞选活动之间的关系仍备受争议。不过,如果俄国人曾经期待特朗普先生上台后美俄关系迅速改善的话,他们是失望的。美国在特朗普任职期间加强了对俄罗斯的制裁,一定程度上这是由国会所推动的。俄罗斯在亚速海变本加厉侵犯乌克兰之后,它与西方的紧张关系趋于激化。

尽管如此,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的政府确实有理由对特朗普先生的美国外交政策感到欣慰。后者对欧盟特别是德国的敌意给跨大西洋联盟撕开了一个口子。特朗普先生一再表达对北约的质疑,克里姆林宫则指责北约意在攻击俄罗斯。任何削弱北约的事情都会让普京先生高兴。

欧盟的混乱迹象越来越多。如果英国到时候脱欧,特别是如果英国与欧盟的争执在脱欧之后继续存在,欧洲的凝聚力将受到严重打击。不久前,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似乎还是欧盟最有活力的领导人,但现在他面对着严峻的国内问题。加泰罗尼亚独立运动加剧了西班牙面临的挑战,意大利由一个民粹主义者和疑欧派组成的不稳定联盟执政,他们正在推动采取更亲俄的欧盟外交政策。

与此同时,美国在中东的影响力急剧下降,俄罗斯由于对叙利亚进行军事干预再次成为一个关键参与方。特朗普先生有关美国打算从叙利亚撤军的表态发出强有力的信号,说明美国仍在撤出该地区,而且美国是有意抛弃库尔德盟友的不靠谱伙伴。特朗普先生的手下正试图软化撤军决定,但这只会加深人们的印象,认为美国外交政策不可靠,而且令人费解。

美国中东政策的不可预测性意味着2019年将会有各种可能,包括美国重新采取军事行动。特朗普政府抛弃巴拉克·奥巴马总统谈判达成的伊朗核协议使美伊紧张关系急剧升级。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在成为白宫幕僚的好几年之前就主张对伊朗发动军事打击。沙特事实上的领导人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身陷谋杀记者丑闻也增添了不确定因素,尤其考虑到特朗普白宫和沙特王室之间的特殊关系。

2019年伊朗有可能是一个地缘政治引爆点,另一个是朝鲜半岛。去年6月特朗普先生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举行新加坡峰会,使在他执政第一年里支配美国外交政策的紧张局势得到缓和。但自此之后,朝鲜半岛“无核化”进展甚微,这使华盛顿和平壤对彼此感到沮丧。如果这导致谈判被放弃,军事紧张局势容易再次升级。

世界面临的最大地缘政治问题,是美中这两个最大经济体关系的未来。如果特朗普政府继续通过加征关税施压,后果将远远不限于商业和经济领域。相反,美中贸易战降温将缓和这两个大国之间的地缘政治紧张。

但任何贸易休战也许都是暂时的,因为长期而言美中之间的对抗很可能会加剧。达沃斯的蓝天之外,阴晦的乌云正在聚集。

全文翻译自《金融时报》(The Financial Times Limited),原文标题“Trump Era Puts Great Power Rivalry at Centre of US Foreign Policy”(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