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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景祥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荣休研究员

香港"颜色革命"与美国对华"混合战"

2019-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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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发生着一场教科书式的“颜色革命”,其背后有美国的支持、帮助、组织、策划,这是不言而喻的。

美国对他国实施政治攻击行动的经验极为丰富。2010年5月,美国国家经济分析局曾发表由纽约大学经济学家丹尼尔·伯格和哈佛大学经济学家内森·纳恩等人合作撰写的学术论文,题为《商业帝国主义?冷战时期的政治影响与贸易》。该文指出,冷战时期(1947-1989年),世界上至少有50个国家受到中情局的政治干预,在伊朗(1953年)、危地马拉(1954年)和智利(1973)成功实施的政变,只是其中最著名的几次。中情局政治干预行动的内容极为广泛,包括物色、培养、扶持和更换外国领导人,为亲美政权提供秘密支持,为他国国内的各种政治运动提供资金和专业知识,资助各种秘密组织和学生团体等等,其目的是为美国谋取战略优势和商业利益。

1989年冷战临近结束时,美国《海军陆战队公报》发表一篇署名威廉·林德的文章,认为下一代战争,即“第四代战争”将比过去的战争“更具流动性、分散性和非对称性”;以媒体和信息干预为主要形式的心理战将成为重要作战手段,“电视新闻可能会成为比装甲师更强大的作战武器”;大规模反政府运动的展开将使“平民”和“军队”之间的区别消失。事实证明,这篇文章极具预见性。

冷战结束近30年来,经过多次重大修正、调整和完善,美国的对外战略更加注重把非常规战争(隐蔽地使用武力)和非军事手段(“颜色革命”)同传统的公开军事干涉有机无缝地融合,从而形成一整套新的理论,即美国战略界所说的“混合战争”。这一理论依照“上策乃不战而屈人之兵”、“绕远路方是最近的归途”等古训,要义是美国在背后领导、指挥代理人,制造混乱,发动间接攻击,“在不直接与对手交战的情况下击败对手,从而节省直接对抗中必须消耗的资源”。

近年来,美国对南斯拉夫、利比亚、伊拉克、阿富汗、乌克兰、叙利亚、委内瑞拉和伊朗等许多国家的干预都运用了“混合战争”手段。正是通过这些新的事实,其他国家的学者才得以对美国“混合战争”理论,包括“颜色革命”策略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颜色革命”的基础理论源自美国作家爱德华·伯奈斯,他在1928年发表的《宣传》一书中首次提出社会心理控制问题。美国商界对这本书很熟悉,它也是现代营销术的经典理论著作。“颜色革命”的独特性在于,由于国家机器的介入,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社会心理控制这一工具。

每个国家和社会的内部都存在各种各样的弱点,都存在着因民族、宗教、历史、行政边界、社会经济差距、自然地理等因素导致的潜在冲突。美国拥有强大的媒体和网络技术,拥有大量高水准的思想库和训练有素的战略专家,他们能够广泛地搜集、分析社会和人口数据,精心设定政治术语,运用精湛的大众心理控制术,用反政府思想感染大众,并通过社交媒体网络创造一个“蜂群思维”。这个“蜂群思维”可以让它的成员以一种看似混乱的方式,有序地群集,公开对抗和攻击政府,使政府瘫痪,最终夺取政权,掌控社会。

美国的战略家们总结过历次“颜色革命”的经验和教训,得出了两个重要结论。一是“颜色革命”不需要影响目标国或首都的大多数人口也能取得成功;二是“颜色革命”的目标不一定是推翻政府,只要能制造混乱,分裂社会,引发大规模动荡,就足以确保成功。

当今世界上,美国是唯一实施“混合战”并有能力制造“颜色革命”的国家。多年来,美国也一直公开对俄罗斯进行着“混合战”。2017年年底,特朗普政府发布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中国和俄罗斯一同定义为“挑战美国的权力、影响力和利益”的“修正主义强权”。香港“颜色革命”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落幕,尚待进一步观察,不过这一事件再次印证了一个不容否认的现实,即美国已经在对中国进行一场“混合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