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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莫夫去世可能重塑中俄关系

2016-09-15

乌兹别克斯坦总统伊斯兰·卡里莫夫的逝世可能重塑中俄在中亚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中亚尚未成为中俄的争夺对象。在这一地区,北京与莫斯科在部分问题上合作,在另外问题上则避免公开冲突。特别是,中国尊重俄罗斯在中亚安全问题上的主导地位,而俄罗斯也没有明显阻挠中国在该地区拓展强劲的经济关系。但是卡里莫夫的去世给当地情况增添了变数,给中俄关系带来了机遇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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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和莫斯科在中亚有重要的共同利益。例如,两国都希望遏制欧亚大陆的跨国恐怖主义。两国不仅原则上反对恐怖主义,它们还担心在阿富汗和中东暴力事件激励下,中亚的不稳定会损害各自在当地的利益,或者更糟的是影响到其国内。北京尤其担心其西部省份新疆,那里的社会经济特征与中亚相似。维族极端分子用暴力手段要求新疆自治,据悉他们涉嫌参与了最近对中国驻比什凯克大使馆的恐怖袭击。俄罗斯则担心北高加索地区受影响,那里曾经历当地伊斯兰威胁的兴衰。

北京和莫斯科对跨国恐怖主义的担忧由来已久,但两国最新的关注点是“伊斯兰国”的兴起。该组织又称伊拉克和叙利亚伊斯兰国(ISIS)、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或阿拉伯语缩写“达伊沙(DAESH)”,它声称对针对两国的攻击负责。已经有乌兹别克人和其他中亚国家的人加入叙利亚的“伊斯兰国”,或加入在当地作战的基地组织下属激进团体。许多这些组织也在与北京或莫斯科进行“圣战”。

中俄的另一个共同利益是限制美国对欧亚大陆的介入。2001年后美国在阿富汗和一些中亚国家采取军事行动,中俄两国政府安之若素,它们显然以为,美国及北约盟国会拔除塔利班和基地组织在当地的恐怖网络,这对它们是有利的。像所有人一样,它们肯定对美国取得军事胜利后未能成功实施政治和国家重建计划感到意外。与美国及其盟友一样,中国和俄罗斯非常担心西方军队在当前危急状态下离开阿富汗的后果。尽管如此,当美军从它在中亚的最后基地——吉尔吉斯斯坦的马纳斯空军基地撤出时,这两个国家似乎没有感到不安。两国都不希望五角大楼在中亚甚至阿富汗有永久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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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中俄都顾忌美国在中亚和其他地方、包括在它们本国国内支持民主化努力和“颜色革命”。两国指责美国利用民主运动推翻对它们友好的政权。尽管中国和俄罗斯没有公开阻止其他国家追求民主,但实践中它们的某些政策起到这种作用。例如,两国外交官警告中亚政府,美国呼吁的人权、公民自由和媒体自由会威胁国家的稳定。它们还协助这些政权强化互联网控制和国内安全体制。

中俄尚未发挥在中亚经济事务合作上的潜能。它们各式各样的能源和商业项目鲜有直接的竞争,但中国与俄罗斯公司间的合作不温不火。莫斯科曾经主导中亚经济,而北京已经同中亚所有国家建立了能源合作和其他经济关系,现在中国已经是一些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俄罗斯基本不反对中国加强在这一地区的经济存在,俄罗斯人内心希望中国的贸易和投资能增强地区稳定,同时为俄罗斯企业提供商机。

莫斯科之前也许认为,它的“关税同盟”(现在是更广泛的“欧亚经济同盟”)可以作为一种机制手段,通过维持对中国产品的较高关税来间接限制中国对当地的经济渗透。但中国现在推出了资金更雄厚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如今中国和俄罗斯原则上同意协调双方的地区一体化项目,虽然实施细节尚待明确。

阿富汗的局势显然相反。几年前,中国企业在该国搞了不少大型投资,特别是在自然资源领域。中国俨然成为阿富汗主要的外来经济庇护神。然而,安全问题和其他问题阻断了中国公司开发这些资源,包括它们收购的世界最大之一的铜矿。近年俄罗斯在阿富汗的经济活动增加。北京也许支持莫斯科重新定位,包括俄罗斯深化与中国的南亚主要伙伴巴基斯坦的经济关系,以及俄罗斯与阿富汗塔里班直接沟通,交换有关来自“伊斯兰国”的有共同威胁性的情报。

尽管中国与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中亚在经济关系上占优势,但让俄罗斯慰藉的是它在语言和文化上对中亚有巨大影响力。中国一直加强在本地区的软实力,但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多少中亚人学习中文或在中国留学。由俄罗斯培养出来的精英控制的俄语媒体在这一地区仍占据主流。

到目前为止,中俄都认为莫斯科是主要外部势力,负责确保乌兹别克斯坦以不威胁地区安全的方式完成政治过渡。然而,如果中亚的不稳定和恐怖主义加剧,而俄罗斯失去对局势的控制,北京就会有在中亚地区承担更多安全责任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