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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美国优先”的单边发展秩序迈进

2019-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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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白宫一直通过呼吁有争议的“国家安全例外”,在WTO推行其“美国优先”立场。为回应特朗普的关税,几个WTO成员已经针对美国提起争端解决诉讼。

世界银行将是下一个斗争前沿。据报道,金墉在2022年五年任期结束远未到来之前辞职,之后,白宫将宣布大卫·马尔帕斯为世行行长人选。

马尔帕斯在2016年大选中曾担任特朗普的经济顾问。一年后他被任命为美国财政部负责国际事务的副部长。但让他领导世行是一个奇怪的选择,有点像选一个煤炭公司CEO来领导对抗气候的变化。

一个“美国优先”的世行

与美国贸易代表罗伯特·莱特希泽一样,马尔帕斯的政治生涯始于上世纪80年代的里根政府,当时美国试图通过《1974年贸易法》第301条款遏制日本的崛起。在当前的贸易纠纷中,特朗普也是用同样的单边立法对付中国。

在担任贝尔斯登公司首席经济学家的15年当中,马尔帕斯并没有因经济远见而出名。全球危机爆发前一年,他写道:“住房和债务市场的修正或许会延长美国经济扩张的时间。”在持续的危机中,他还曾经敦促提高利率。

在担任负责国际事务的副财长期间,马尔帕斯对中国采取了强势立场。2018年初,他猛烈抨击中国的“非市场行为”,主张采取更强有力的反制措施。特朗普的关税战开始时,大约20名业务人员在不到一年时间里退出了马尔帕斯的部门,他们反对政府的单边贸易政策和马尔帕斯糟糕的领导风格。

在马尔帕斯看来,世行是一个“庞大的无计划扩张的”国际组织,制造了“堆积如山的债务,却没有解决问题”。他正在推动一项新的“债务透明度倡议”,以使各国政府的国际债务更加公开。这类倡议不会以美国的22万亿美元主权债务为目标,而是要针对中国的“一带一路”计划。如果他言行一致的话,那将会使世行出现致命的分裂。

截至2018年11月,世行贷款的最大接受方是印度(2018年为8.59亿美元)和中国(2018年为3.7亿美元)。马尔帕斯可能会对中国及其借款进行政治化审查,并通过世行有效地扩大美国对投资的评审。所以说,他的提名丝毫不能减少中国对现有国际机构无法容纳它的担忧。

趋向“美国优先”的IMF

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以来,世行行长一直是美国人,IMF则一直由欧洲人领导。两个机构都位于华盛顿特区,并相互密切合作。正如批评者所说,它们就像是美国财政部的国际分支。

在2008年秋天金融危机时,IMF总裁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促成G20合作,遏制了全球经济的急速下滑。作为交换,发达经济体承诺致力于多边开发银行的全球治理改革。然而,斯特劳斯-卡恩被法国财长克里斯蒂·拉加德取代后,这些改革被束之高阁。拉加德是总部在美国的贝克·麦坚时国际律师事务所的全球管理合伙人,2005年前一直在芝加哥从事全职工作。走提名程序时,她因为涉嫌在“塔皮事件”中滥用权力而受到司法调查。2016年,法国一家法院判她犯有过失罪,但未予处罚。这样,拉加德获得了IMF的又一个五年任期。

IMF的经济立场也正在转向华盛顿。最近,拉加德任命吉塔·戈皮纳特为IMF首席经济学家,接替莫里斯·奥布斯特菲尔德。戈皮纳特是资深的美国经济学家,也是美国全国经济研究所的联执主任。在最近的文章中,她直言不讳地支持美元,并预言美元主导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将不受干扰地维持下去。她曾与IMF前经济顾问肯尼斯·罗格夫合作,后者多年来一直批评中国的债务(而不是美国的债务)是全球的风险。

自从2011年以来,金砖五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一直强调说,按国籍选择IMF负责人会破坏该机构的国际合法性。在2015年的一次采访中,金墉甚至预言说,要是“没有十分激烈的、尤其是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争论,你再也不会看到IMF或世行有竞选”。

尽管在2010年进行了装点门面的改革,但相对于新兴经济体,发达经济体在世行仍然拥有压倒性的投票权股份。今天,七个主要发达经济体占世界经济的45%,七个主要新兴经济体占近30%。然而,发达国家仍控制着世行近40%的投票权股份,而新兴经济体只有9%到15%的股份(图)

图 发达经济体与发展中经济体:经济与投票权

2019年名义GDP 2019年投票权

(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国际开发协会、世界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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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银行包括向中等收入经济体提供贷款的国际复兴开发银行(IBRD)和以低收入经济体为目标的国际开发协会(IDA)。总票数中前者占15%,后者占9%。

新兴经济体在国际社会的发言权与其经济实力有差距,而且差距在扩大。由于新兴经济体增长相对较快,其经济占比将在10到20年里超过发达经济体。

从改革到收缩

2010年代初以来,中国一直在推动庞大的、长达数十年的“一带一路”倡议,以期为众多大型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的工业化及现代化提供动力。奥巴马政府对该倡议持怀疑态度,特朗普政府则把它当成美国的“国家安全危险”。

2013年10月,中国提议创建一个新的多边开发银行,即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奥巴马时代白宫置身亚投行之外,并试图(但失败了)阻止美国的伙伴国和盟国加入亚投行。

一年后,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启动了“新开发银行”,以推动基础设施项目贷款。奥巴马政府试图将其边缘化,特朗普政府则把与“潜在欧亚霸权”的合作看成国家安全风险。

随着世行可能面临一场分裂的政治斗争,以及美国利益在IMF日益突出,WTO已经成为贸易鹰派的目标。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的自助努力成为对美国利益的安全威胁而遭到拒绝。与此同时,西方的多边开发银行正在救助富裕的欧洲经济体,把矛头指向较贫穷的经济体,并对那些反对华盛顿单边主义的经济体进行制裁。

多极化的21世纪世界经济与通过19世纪殖民掠夺创造繁荣的衰老西方之间的鸿沟正越来越深,这既不符合美国的长期利益,也不符合新兴大国的长期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