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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伊丽莎·科普 主研突尼斯-德国-美国问题,宪法研究与民主发展中心研究助理

突尼斯总统访华:阿拉伯世界的新战略伙伴关系

2024-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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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31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同突尼斯总统凯斯·赛义德举行会谈。

2024年5月,应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邀请,突尼斯总统凯斯·赛义德访华并出席中国—阿拉伯国家合作论坛第十届部长级会议。与会的其他阿拉伯国家领导人包括巴林国王、阿联酋总统和埃及总统。

赛义德总统此次访华,对突尼斯的西方盟友构成挑战——后者正努力反击他对欧美伙伴的疏远。2022 年 7 月赛义德颁布新宪法以来,这种疏远趋势进一步加剧。新宪法恢复了总统制,赋予总统更多的行政权以及立法权。此次访华还体现了中国在该地区日益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突尼斯。这和中国在沙特阿拉伯的崛起如出一辙。目前,中国已超过美国,成为沙特的最大贸易伙伴。

尽管突尼斯和欧盟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出现明显的疏远,但突尼斯与美国的疏远却日益明显。

2021 年 7 月,赛义德解散议会后,美国国会投票决定停止对突尼斯的军事和民事财政援助计划。两国还缺乏共同关心的领域,比如移民问题,这导致关系越来越远。相比之下,突尼斯及其欧洲邻国因为移民问题走到一起,虽然存在政治分歧——这种分歧体现在2023年该国与欧盟委员会成员签署的谅解备忘录中。与美国关系的疏远也体现在赛义德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议的处理上。2022 年 11 月,突尼斯和基金组织有关19亿美元救援计划协议的谈判进入最后阶段,该协议旨在帮助遏制该国日益严重的经济危机。但是,当时赛义德公开表示“拒绝西方的强制命令”,这一立场阻碍了即将达成的协议,也非突尼斯政府所愿。

同月,他恢复了和叙利亚的外交关系,重启了和阿尔及利亚的谈判。一直以来,这两国都是突尼斯的伙伴国家,不与西方结盟。赛义德访华期间,习近平主席赞扬他致力于维护领土完整和不干涉其他国家事务的原则,以及他为维护国家自主权所做的努力。访华两周前,即2024年5月15日,赛义德总统召集外国大使,抗议外部势力干涉突尼斯国内事务——此前,欧盟、法国和美国批评突尼斯最近逮捕律师和记者,称这是对该国法律机构的攻击。而这位总统引用了突尼斯宪法的序言,其中规定“突尼斯人民拒绝任何干涉其内政的行为”。

突尼斯和中国改善关系,不仅表明该国政策从基于改革的伙伴转向不干涉内政,而且凸显了在关键外交政策领域协调一致的重要性。2023年10月7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指本次巴以冲突,译者注),标志着2021 年 7 月 25 日以来突尼斯和美国的关系第二次陷入严重紧张状态。同时,也表明赛义德总统反对拜登总统的以色列外交政策,这对其本人选择合作伙伴产生了重大影响。

哈马斯袭击以色列,再加上世界对此次冲突的定位,让突尼斯对法国、阿联酋、沙特和美国等国的好感度大幅下降,但对中国的印象仍然很好。这一点体现在 2023 年的“阿拉伯晴雨表民意调查”报告里。2023 年 10 月 15 日,突尼斯外交部长纳比勒·阿马尔和意大利、葡萄牙、比利时、西班牙、欧盟和英国的外交事务代表等欧洲同行举行电话讨论,希望他们履行所谓“政治和道德责任”,并立即停止对加沙的侵略。赛义德总统和习近平主席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立场一致。在中阿合作论坛开幕式上的致辞里,习近平主席承诺为战后重建及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提供更多人道主义援助。

中国在突尼斯民众中的好感度很高,71% 的突尼斯人认为中国是国际关系中对本国最有利的国家。但是,中突经济关系仍然有限。截至 2018 年,在对突尼斯进行直接投资的国家里,中国排名第 27 位。访华期间,突尼斯总统参观了华为公司总部和比亚迪公司,强调突尼斯希望扩大与中国企业的伙伴关系,特别是两个关键行业:数字领域和电动车。

目前,中国在突尼斯的存在感,通过三个重大项目呈现在突尼斯民众面前,也促进了突尼斯对中国这一战略伙伴的积极看法。

第一个项目位于首都突尼斯。中国出资建立了突尼斯国际外交学院,这是阿拉伯国家里唯一一所由中国政府帮助建立的外交学术机构。2024 年 1 月 15 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为该校揭幕,并赞扬两国1958 年签署第一份协议以来 60 多年的外交关系。访华期间,赛义德也对两国长期友谊做出了象征性的积极姿态。他参观了华为图书馆的突尼斯馆,该馆展示了两国合作的历史以及突尼斯多年来向中国政府赠送的礼物。

第二个资助项目,是中国机械工业建设集团在首都附近的本阿鲁斯地区修建的体育和文化综合体。该项目由中国政府捐赠 1.04 亿突尼斯第纳尔(约 3660 万美元),占地超过 22000 平方米,包括翻新的体育设施、礼堂和文化活动场所。

2020 年 12 月,在突尼斯第二大城市斯法克斯,作为两国政府2014 年签署的一项协议的成果,一所大学医院中心正式落成。赛义德总统和中国驻突尼斯大使均出席了此次交接仪式。医院的床位、重症监护病房、急诊科室、外科综合楼以及配有供氧设备的重症监护服务均有所增加,为满足后疫情时代日益增长的医疗需求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赛义德总统此次历史性地访问北京,出席中阿合作论坛,凸显了这位总统寻求非干涉主义伙伴的意愿。他对加沙问题的坚定立场,导致突尼斯与美国等西方伙伴的关系加速疏远。突尼斯对华关系改善的背后,是阿拉伯国家和全球南方国家与中国建立同盟关系,是阿拉伯世界对美国的看法日益负面化。尽管此次访问没有为突尼斯带来任何经济投资,但它巩固了两国加强合作的利益关系,为建立新的战略伙伴关系奠定了基础,使得突尼斯成为中国在阿拉伯世界的第14个伙伴关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