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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选:发达国家与新兴经济体有分歧

2016-10-14

在主要发达国家,希拉里被认为是唯一靠得住的奥巴马接班人,而特朗普出任总统是不可想象的。但在主要新兴经济体,无论选举结果怎样,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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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塞尔:选择希拉里

2008年以来欧洲遭遇了一系列冲击:布鲁塞尔错误的财政紧缩、欧洲央行货币政策“日本化”、巨大的移民危机、迫在眉睫的英国退欧以及人们对意大利即将举行宪法公投的焦虑,不一而足。

惶惶之中,布鲁塞尔把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看成唯一靠得住的美国总统。相反,特朗普入主白宫,必将加大欧洲核心国家里那些欧元怀疑论者的声势,在欧元联邦主义者眼里,这是欧盟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

尽管在五角大楼的密切配合下,结束中东和南亚战争的努力没有成功,尽管喜欢在多个国家搞无人机袭击,但在布鲁塞尔,奥巴马还是很受欢迎的。在布什时期之后,一个软弱但亲欧的美国总统,总好过一个强硬但反欧的总统。不过,比起在亚洲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奥巴马的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面临的挑战更大。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在欧洲,希拉里的得分仍然坚挺,但低于奥巴马,因为她虽然让人产生信心,但缺乏热情。她的鹰派立场在东欧更受欢迎。相反,10个欧洲人当中有9人对特朗普没信心。与希拉里不同,特朗普打算在美欧双边贸易与投资方面采取更强硬立场,与普京合作,并可能就华盛顿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重新谈判。

美国与欧盟存在货币政策背离,前者今年年底前将加息,而后者加息只能在2010年代晚期。结果就是,下任美国总统必须应付来自大西洋彼岸越来越大的压力,因为欧洲部分国家可能亲近中国和新兴的亚洲。

东京:选择希拉里,拜托了!

直到2010年代初,绝大多数欧洲人还认为中国是世界领先的经济强国,而美国正在衰落。但北京开始重新调整经济,意味着短期内增长减速,如今在绝大多数欧洲人眼里美国还是比中国略胜一筹。

但日本的看法不同。在主要发达国家中,东京不再认为美国的世界领导力还和10年前一样重要。六成日本人认为美国重要性在下降。随着其他发达国家的货币不断接近枯竭,日本这种看法会在亚洲以外变得越来越普遍。

如果TPP搞不成(这是特朗普的明确目的,也是希拉里的名义目标),那么安倍首相的结构改革就会崩塌,并使日本更早出现货币枯竭。更糟的是,特朗普在亚洲重新就防务协议进行谈判的目标,会削弱安倍政府有争议的防务改革,削弱美国在亚洲的安全枢纽。

在安倍看来,希拉里一定要赢,而且应该改变对TPP的态度,而特朗普一定要输。这个结果是他政治存活之必需。

中国和印度:希拉里太强硬/不够强硬

从2009年到2013年,奥巴马总统在中国的口碑一直在下降,这与美国重返亚太并在该地区重整军备是同步的。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美国的重返亚太在经济上、战略上都弱于预期,所以中国人对奥巴马的看法略有转变。

尽管如此,希拉里在北京和中国人当中也不怎么受欢迎。毕竟是她建立了奥巴马的美国重返亚太政策框架,推动加深了与东南亚的经济、政治和防务关系。最后,从西藏和新疆问题,到香港和台湾问题,她都支持自由干预主义。

但希拉里在印度被看成一个机会,而不是威胁。与欧洲或亚洲不同,布什时代对新德里来说是美好的往昔。与奥巴马政府相比,布什在经济上寻求与印度进行更多合作。他在战略上对抗“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强硬立场,也受到绝大多数印度人特别是穆迪总理保守的印度人民党(BJP)的支持。印度人民党右翼也许真的欢迎特朗普上台。

不同于欧洲人和大多数亚洲人的是,印度人仍然认为美国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但只有不到一半的印度人(比中国少)认为奥巴马时期的美国不错。印度人希望美国更加坚定,更可合作。

无论下任总统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他或她都可能把新德里拉入遏制中国的联盟,即使要冒增加地区紧张的风险。虽然对穆迪来说,理想的状况是在美国的地缘政治学、俄罗斯的防务承包商和中国的经济合作之间对冲赌注,但他还是宁愿有一个立场坚定的白宫。

巴西和俄罗斯:谨防政权被更迭

近来,巴西遭遇了一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衰退、总统迪尔玛·罗塞夫被弹劾以及前总统卢拉的“腐败”审判。不过,巴西法官和检查官中的关键成员,有与美国情报安全机构合作的历史。

美国2016年大选中,只有伯尼·桑德斯谴责过巴西的“政变”。奥巴马默不作声,国务卿克里则支持腐败缠身、民调显示只有2%巴西人感到放心的临时总统米歇尔·特梅尔。巴西众议院议长爱德华多·库尼亚在弹劾总统时一马当先,但自己却把数百万美元贿赂藏进瑞士银行。中右翼领导人、参议员阿洛伊西奥·努内斯与美国参院外交关系委员会成员会晤,并参加了奥尔布莱特石桥集团主办的午宴。该集团领导人马德琳·奥尔布莱特是希拉里的密友。

在巴西,批评者认为这些是华盛顿历史上在拉美颠覆政权的典型做法。虽然没什么人支持特朗普的耀武扬威,但希拉里的自由干预主义却让巴西的经济寡头、保守派高度集中的媒体(如Globo、Abril、Estadão)和有党派特征的法官产生兴趣。不出所料的是,特梅尔手下强硬的司法部长开始先发制人地把穆斯林社区作为靶子。在几乎没有任何伊斯兰恐怖历史的国家,也许正是这种做法带来穆斯林的怨恨。

对俄罗斯,华盛顿的看法更自信。在能源依赖型的欧洲,人们对普京的信任在下降,不过一半以上中国人认为普京对世界事务的处理是对的,苦于西欧紧缩政策的境况欠佳的南欧国家(希腊、意大利)也抱同样看法。

俄罗斯与美国的合作在布什时期有所加强,尤其是联合反恐。相比之下,美国和欧洲对莫斯科的制裁加剧了奥巴马针对俄罗斯的“新冷战”,也加剧了欧洲的经济停滞。结果是,俄国人对美国领导人的认可从占20%下降到触目惊心的1%。

希拉里在俄罗斯信誉极低,她支持进一步扩大北约,支持对俄罗斯进行新的制裁。而且俄国人没有忘记,正是克林顿政府推动了莫斯科当年的“民主大爆炸”,导致俄罗斯经济在无能的叶利钦政权领导下一蹶不振,为亲美寡头们的得势打开方便之门。相反,特朗普在俄罗斯的支持率很高,因为他质疑北约的作用,赞成与俄罗斯加强合作的政策。

随着美国最肮脏之一的一届大选即将迎来高潮,它正变得日益低劣。虽然大选中的种种奇观迟早会消失,但经济和战略现实将更加无情。

不论美国大选结果如何,大多数新兴经济体正在扣上安全带,准备面对一个不确定、动荡、纷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