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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5日,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贾·卡拉斯、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英国外交大臣戴维·拉米、意大利外长安东尼奥·塔亚尼和德国外长安娜莱娜·贝尔博克举行会晤。(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
如果只单纯看马尔科·鲁比奥最近有关单极世界已经结束的言论,人们可能误以为多极世界的问题已经解决。事实并非如此。鲁比奥的思考,新一届特朗普政府成员(包括特朗普总统本人)的言论,以及新政府成立后头几周做出的决定,都表明多极化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鲁比奥眼中的多极世界具有鲜明的美国特色,其构想与俄罗斯和中国这些年提出的构想形成了鲜明对比。2025年2月,中国外长王毅在三次演讲里明确阐述了这些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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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特色的多极世界是“大国竞争”的世界。大国之间相互争夺势力范围,外交是国家间对话的形式之一,旨在当局势可能爆发时降温。这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多极世界,其目的是让世界由占据主导地位的大国瓜分。
俄罗斯和中国对这种“多极化”都不感兴趣。
像以往的美国政府(包括特朗普1.0)一样,特朗普政府今天仍然坚持认为中国是对等的对手,必须加以遏制。这一点体现在鲁比奥接受梅根·凯利那次出名的采访时发表的言论里。他在采访中指出,单极时代是一种非自然的历史偏差。
这些言论成为头条新闻,掩盖了此次采访的其余内容。很明显,鲁比奥认为,随着单极世界逐渐淡出历史舞台,必须要面对所谓的中国威胁。正是中国让鲁比奥等人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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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比奥并不是唯一只关注中国的人。事实上,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斯也明确表示,中国是美国的主要地缘政治对手。特朗普还多次将矛头指向中国发挥重要作用的金砖国家组织。他(错误地)认为,金砖国家的目标是推翻美元,用金砖国家的其他货币取而代之。这样的计划从未被讨论过,更不用说实现了。但是,特朗普威胁要对敢于以非美元货币结算贸易的金砖国家征收 100%甚至150%的关税。
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兑现这些威胁,尽管他以自己典型的夸张风格,说金砖国家面对这些关税威胁时将走上灭亡。特朗普关于金砖国家灭亡的说法被极度夸大,套用马克·吐温的话,金砖国家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当然,行动胜于言语。特朗普政府上任的头几周里,做出了一些重大决定,证实了其执著于遏制中国。
2025年2月21日星期五,美国贸易代表提议对通过中国拥有的船舶、中国建造的船舶以及订购中国船舶的公司进口的货物征收额外费用。这些提议影响到所有对美国出口商品的国家,因为它们涉及船东的国籍或船舶的建造地。
同日,白宫发布《美国优先投资政策》。该文件阐述了该政策的原则和目标,特别指出某些“外国对手,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美投资方式威胁到美国国家安全,宣布将“制定新规则,阻止美国公司和投资者投资于能够推进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军民融合战略的行业,并阻止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联的人士收购美国关键企业和资产”。同时表示,美国将“使用一切必要的法律手段……限制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联的人士投资美国技术、关键基础设施、医疗保健、农业、能源、原材料或其他战略领域”。
国家利益风险被简化为“原籍国”问题。这是排华运动的重演。
美国特色的多极世界是一个大国竞争的世界,中国和“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关联的人”被视为对手。这场博弈被框定为零和博弈,外交手段的目标只是为了将竞争升级的风险降到最低。
相比之下,中国的多极化的概念并不围绕“大国竞争”和零和对抗,而是强调共同致力于维护集体安全和其他共同利益。
在今年的慕安会上,中国外长王毅发表讲话,明确阐述了中国对多极化的态度。他认为,所有国家都应得到“平等对待”,并将此与历史上列强争霸曾“给人类带来灾难”进行了对比。对中国来说,多极化意味着“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要使这种精神制度化,必须尊重国际法治。他认为,“大国要带头讲诚信、讲法治,坚决摒弃言行不一、零和博弈”。此外,应践行多边主义,在这方面联合国应继续发挥其制度支点作用。实践中,这意味着一种“共商共建共享”的工作方式。最后,王毅认为,多极化的定义是开放共赢。针对美国现行的做法,他明确表示“保护主义不是出路”。他还强调,关键是“应当坚持开放合作,以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来支撑平等有序的世界多极化”。
随后,在中国担任联合国安理会轮值主席国期间,在南非20国集团部长级会议等场合,王毅进一步阐述了这些核心观点。
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等人的讲话以及中国外长王毅所阐述的概念,以及对多极化的表述方式,有着极其清晰的区别。鲁比奥强调大国竞争,王毅强调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鲁比奥称中国为对手,美国政策也将中国列为“对手”,王毅强调应践行多边主义,追求各国共同发展。鲁比奥称外交是避免陷入动态对抗的手段,王毅强调全球治理中的共同责任以及通过广泛协商实现互利共赢的必要性。王毅表示,中国是“赋能型大国”,与鲁比奥明显坚持狭隘自身利益形成鲜明对比。对王毅而言,多极世界中的大国必须赋能其他国家发展,这样所有国家才能“在多极格局中找到自身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多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