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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权上台后,美国的对内对外政策都在发生巨大变化,并由此导致亚太地区的选择与前景发生变化。这是一个大题目,涉及诸多方面。我就其中两个突出的问题,以及各国应如何共同维护地区的和平稳定谈点自己的看法。
亚太地区热点的演变趋势
冷战结束后,在亚太,与中国安全利益紧密相关的热点主要包括朝鲜半岛、东海、台海、南海和中印边境地区。这几个热点问题在本世纪第二个十年接连突显,一度给地区的和平稳定带来严重挑战。
近年来,在中国及有关国家共同努力下,东海、南海、中印边境这三个主要因领土与海洋权益争议形成的热点都有所缓和,并有望在可预见的将来继续朝着相对稳定的方向发展。中国坚持以外交对话而非以武力解决争端的政策及实行维权维稳相平衡的做法,对于这些热点的缓和发挥了积极、重要的作用。
然而,朝鲜半岛和台海两个热点目前仍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二者自冷战爆发初期出现并延宕至今,成因复杂、深刻;美国的长期干涉是其发生、发展与持续的一大主因。
在特朗普2.0的未来四年里,这两个热点可能怎样演变呢?
我认为,朝鲜半岛形势可能有两种发展前景:一是特朗普谋求改善美俄关系、重启美朝峰会的努力取得进展,半岛形势渐趋缓和。二是美俄、美朝改善关系举步维艰,特朗普默认朝鲜为事实核国家,韩日两国走向自主拥核,半岛军事对峙紧张态势居高不下。中国应欢迎、支持第一种前景而警惕、防范第二种前景。
台海形势也可能有两种发展前景:一是特朗普政府保持对台“战略模糊”,一方面对赖清德政权有所管束,另一方面压台大幅提升军费,强化对台军售,继续支台“以武拒统”——这将导致中国政府加大对分裂势力的军事威慑,台海形势将更趋紧张。另一种是“弃台论”在美渐居上风,美高官或明或暗地表示不再为台提供安全保护,甚至公开表示可接受两岸通过对话达成的任何结果,包括和平统一。这将使“台独”势力失去靠山,丧失活力,从而有利于台海的和平稳定。
从现在看,第二种前景出现的可能性仍然较小,但如果特朗普在国内打击深层政府的行动引起内乱,美国孤立主义倾向加剧,其出现的可能性将会上升。中方应对这两种前景的出现都做好充分准备。
美印太战略将如何变化
从共和党的特朗普第一次执政到民主党的拜登上台执政,美国印太战略的核心政策就是在亚太地区对中国进行围困打压,全力阻碍中国的发展,破坏中国倡议的“一带一路”建设。当然,美国两党的做法有所不同,拜登政府更注重拉盟国共同打压中国。
可以预见,在特朗普2.0时期,美国印太战略在安全、经济与科技上打压中国的基本内容不会改变,但其推进前景如何,将取决于四个变量:1、俄乌战争的走向。2、中美俄三大国关系的走势。3、特朗普的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倾向对美与亚太各国(包括其盟国)关系的影响。4、中国的政策。
我认为,这四个变量的发展趋势都将对美国印太战略的推行带来消极而非积极的影响。
首先,特朗普想尽快结束俄乌战争,使美国从欧洲抽身,从而可聚焦印太、聚焦打压中国。但各种情况都表明,俄乌战争要在短期内实现停火决非易事,更不要说终止战争、建立起持久和平框架。其次,特朗普想搞所谓的“逆尼克松主义”,联俄反华。但这完全是一种梦幻,今日的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与当年的中苏敌对关系截然不同。
第三,特朗普的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倾向将不可避免地对美与包括其盟国在内的亚太各国的关系带来严重消极影响。
第四,中国促进亚太地区和平稳定发展的政策是坚定不移的,中国将继续反对美国在亚太推行其对华“战略竞争”政策,并努力争取与美国在亚太首先建立起不冲突不对抗、互利合作的关系。
从上述判断出发,可以预言,未来四年中美在亚太的竞争可望有所缓和。这并非特朗普之初衷,却是中国之所愿。中美竞争的缓和将有利于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有利于中美两国通过较长时间的磨合而非激烈碰撞逐步相互适应,有利于双方逐步并最终找到和平共处、互利合作之道。
从上述两个方面的变化趋势,我认为,为促进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发展,地区相关国家可从以下五个方面采取适当的对策:
1、为进一步稳定东海、南海和中印边境三个热点的形势,有关各国应认真执行已达成的双边协议与安排。此外,中日、中越、中印(尼)还应就共同开发恢复或加强磋商,争取早日取得实际进展。
2、在朝鲜半岛问题上,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有关各方应将恢复双边与多边对话,避免意外军事冲突和核扩散升级作为首要任务。
3、为维护台海和平稳定,中国政府应加强促进和平统一的决心意志和有效慑止“台独”的强大能力,加强两岸融合发展,加强反“台独”斗争。地区各国则应坚持一中政策,不给“台独”分裂势力发出任何错误信号,美日还应就不支持“台独”做出明确承诺。
4、亚太各国应坚决维护促进亚太地区的自由、公平贸易,联手反对特朗普的贸易战。为此,各国应加强双边及在地区多边经济合作组织或机制中的合作,中日韩还应早日把三国自贸区建立起来。
5、亚太各国应大力加强在诸多亚太多边安全对话合作机制内的协调合作,加强地区治理,使地区多边对话合作机制成为维护亚太和平稳定的主导力量。美国在亚太的双边军事同盟体系应进行转型,实行防御性和不干涉他国内政的政策,与地区各国开展非传统安全合作,唯此才能保持其存在的合理性。
6、为避免亚太地区出现集团政治、阵营对抗和新冷战,中美俄日印五大国须积极开展对话交流,为加强分歧与危机管控、防止和减少误解误判、避免军备竞赛、开展共同利益上的合作做出持久不懈的努力。大国和平共处、互利合作将是实现亚太和平稳定发展的最大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