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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特朗普总统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能源产品分别征收25%的关税和 10%的关税,对中国征收10%的关税。这三个国家是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而且美国对这三个国家都存在贸易逆差。
据估计,特朗普的关税可能导致加拿大GDP下降3%,墨西哥GDP下降2%。此外,美国与这两大贸易伙伴之间的贸易战也会危害美国的收入、伤及就业并推高通胀。
宣布发动关税战两天后,特朗普选择后退一步。经过谈判,他宣布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征税将推迟30天。但是随着特朗普的对华关税生效,中国于2月10日宣布了针对美国的一揽子经济措施,如果需要,未来可能出台更多措施。
那么,加拿大总理贾斯廷·特鲁多和墨西哥总统克劳迪娅·辛鲍姆会和美国政府讨论经济问题吗?也许会。但特朗普政府还希望建立一个针对中国的北美贸易集团。
美洲的势力范围游戏
特朗普关税政策合法化,是因为它通过受害者叙事,将美国描绘成不公正经济和地缘政治措施的目标。因此,白宫认为自己在进行一场正义的讨伐,而将世界其他国家看作主要的破坏者。
这次的关税战始于特朗普与哥伦比亚总统古斯塔沃·佩特罗的激烈交锋。哥伦比亚拒绝两架载有被美国驱逐移民的美国军机入境后,华盛顿威胁对该国征收关税并实施制裁。考虑到美国是哥伦比亚最大的贸易伙伴,这场严重的对抗最终以哥伦比亚同意接受被驱逐移民告终,特朗普宣布获胜。
此次争端发生的时间,恰逢美国与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爆发大规模关税战之前,也是在美国的其他贸易伙伴面前“杀鸡儆猴”,其暗含的信息是,“除非屈服,否则你们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特朗普正在下关税棋。白宫希望利用地缘政治,迫使加拿大和墨西哥加入美国控制的北美集团,以削弱中国在美洲的经济地位。因此,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访问巴拿马时,该国总统何塞·劳尔·穆利诺决定终止与中国的一项重要发展协议,以避免特朗普威胁夺回巴拿马运河以及鲁比奥警告的“大量人员伤亡”。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在雅尔塔划分自己在欧洲的势力范围。如今,特朗普在开辟一块新的势力范围,将美国的主导地位延伸到中美洲,从墨西哥一直覆盖到巴拿马和哥伦比亚。
芬太尼的故事
特朗普称,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征收关税,是因为这两个国家没有阻止进入美国边境的移民和贩毒活动。两国都急于平息特朗普的边境担忧,但面对的却是不清不楚且持续不断的要求。这些紧张局势不是由经济原因造成,而是由地缘政治决定。
特朗普仍然继续将美国的芬太尼危机归咎于中国。2022年9月至2023年8月,过量服用合成阿片类药物(主要是芬太尼相关物质)在美国可能导致超过78000人死亡。然而,中国对所有芬太尼相关物质实施全类管制,改变了2019年后的贩运模式。根据国会的研究,那时起,此类物质从中国直接流入美国的情况已基本停止。
同时,根据国会的研究,2019年左右,墨西哥作为运往美国的非法毒品的主要来源国和中转国,取代中国成为芬太尼及类似物质的主要来源。
然而,美国政府单方面认为中国在芬太尼和前体化学品贩运中发挥了作用。美国政府似乎更喜欢在海外寻找替罪羊,而没有意识到其数十年来的毒品危机源于利润丰厚的需求。
那么,与这三个国家进行关税战的动机是什么?特朗普承诺,除非这三个国家停止芬太尼走私和非法移民,否则将一直征收关税。这一表态令人震惊,表明特朗普的关税战并非出于经济目的,而是将单边经济制权武器化。
特朗普之前的关税已失败
1950年以来,关税从未占到美国联邦收入的2%以上,去年这一数字为 1.6%。过去几十年里,国会将广泛的关税制定权授予总统,认为总统更能免受国内保护主义压力的影响。因此,关税税率逐渐下降,但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在特朗普看来,低关税、基于规则的全球贸易体系对美国不利。因此,在他第一任期内,美国进口商品的关税在2020年翻了一番,达到740亿美元。
由于实施关税不再具有有效的经济理由,如今它们被选择性地用来保护某些国内产业、推进外交政策目标,或者作为贸易谈判的筹码。
特朗普政府将其关税政策归因于美国贸易伙伴的贸易行为和美国的贸易逆差,在第一任期内根据美国三项法律加征关税,包括:
● 1962年《贸易扩展法》第232条款,对美国钢铁和铝进口进行限制,原因可能是“国家安全”担忧;
●《1974年贸易法》第201条款,对洗衣机和太阳能产品进口实施限制,原因是对美国国内产业的担忧;
● 《1974年贸易法》第 301 条款,对美国从中国和欧盟进口的产品进行限制,原因可能是知识产权和补贴方面的担忧。
讽刺的是,特朗普利用第一部法律收缩了美国贸易,而肯尼迪政府最初依靠它扩大贸易。另外两部法律在70年代中期曾用于打击日本出口,但并未成功。
特朗普贸易战的目标是“让工作岗位回归美国”。但这并没有实现,在错误的经济学指导下也不可能实现。
更大的经济利益
五年前,特朗普对高达396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征收关税,占受影响贸易的 90%以上。然而,特朗普此次对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征收的第一轮关税涉及的贸易额要高得多。
2018-19年,特朗普对中国商品征收的四批关税涵盖3600亿美元的进口商品。如今,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占美国进口总额的2/5以上,对这两个国家征收的新关税,加上对中国的额外关税,可能相当于涵盖2023年价值超过1.3万亿美元的进口商品。
这是五年前的3.5倍以上,而这只是美国未来几周将采取的一系列关税举措的开端。考虑到美国关税的目标国家可能采取报复措施,最终的损失可能高出更多。
贸易战的第二条战线可能在2月中旬铺开,届时,特朗普政府计划对计算机芯片、药品、石油和天然气进口以及钢铁、铝和铜征收关税。此外,还将提高对欧盟产品的关税,因为欧盟“对我们太粗暴了”。
而与美国存在巨大贸易逆差的其他贸易大国,包括德国、日本、韩国和越南,可能将成为下一轮被攻击的对象。
全球前景黯淡
2024年12月美国通胀率为2.9%,仍高于美联储2%的目标。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估计,今年加征关税后,美国通胀率将比不加征关税时高出0.54个百分点。
关税威胁浪潮可能加剧贸易紧张局势,降低投资,冲击市场定价,扭曲贸易流动,扰乱供应链,并削弱消费者信心。而这只是未来四年种种可能的序幕。
一开始,关税、减税和放松管制似乎可以提振美国经济,但它们可能也为通胀繁荣和随后的衰退埋下伏笔。正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警告的那样,特朗普的经济政策“可能会冲击世界其他地区”。